年少时光

       记忆的海洋里，觅一处宁静的港湾，驾一叶轻舟，驶向那年少的彼岸。踏寻青春足迹，寻觅年少时光……

       年幼时只能在不高的树上攀爬，去捕捉那叶下的鸣蝉，不慎梢间滑落，重重的摔在地上。摔得生生的疼，没人为我抚摸摔痛之处，没人为我擦拭委屈痛哭的泪水行行。

       草丛中和小玩伴玩耍，为争“黑头金刚”，一只乌亮的蟋蟀，扭打在一起。初始的发小、玩伴脸红耳赤，从此各自玩耍。

       我听母亲话，经常牵刚刚两岁的弟弟外面玩耍。母亲可以腾出时间挣钱养家，忙家务，洗衣服做饭。可弟弟却跌落池塘。天寒地冻，是还在坐月子的母亲，不顾一切跳入冰冷的水中救起了弟弟。娘因此落下病根，经常一身疼痛。尽管娘说：＂你那时还小，还没能力去救弟弟。＂可我还是一辈子内疚，愧对娘。

       忍不住饥肠肚饿，耐不住口水馋馋。悄悄跟着兄长到人家院子里摘桃吃李。终于被母亲发现，非要揪着咱兄弟俩到人家面前认错，更少不了挨母亲的竹片抽，罚跪半晌。直到母亲要咱哥俩帮着挣钱干活才罢。

        为了给贫穷的家里省烧柴钱，我跟哥来到河边堤岸上。哥在河岸陡峭的煤灰堆上拾煤渣，尖利的煤渣划破了哥的脚跟，鲜血直流。可哥擦干血后，又站在了陡峭的煤灰堆上。而我还小，怕滑落掉入河里，只能在岸边拾些碎小的煤渣，将哥捡拾上的煤渣装进筐。望着受伤还坚强不退却的兄长，我看在眼里，痛在心上，真想快点长大，将受伤的哥哥替换下。

        上学了，多了那么多的同学、发小、玩伴。我不反感同学们给我不贬不褒的绰号“大脑发达”。我们的女班长，善良随和，聪明能干，像大姐一样，却因家境贫寒，读了二年书却辍学在家，从此读不了书上不了学堂，待放的花蕾因贫穷而瘦黄，初升的太阳从此被云层遮住了光芒。

       我羡慕我们后来的班长，学习成绩一直优秀，同学们学习的榜样。我喜欢副班长，幽默、俏皮，大度、开朗，豪爽、潇洒。我佩服邻桌的同学，上课时叽叽喳喳小动作不断，学习成绩却优秀精湛。作文里我没少表扬我们的体育委员，赞扬他体育好跑得快，劳动时吃苦耐劳勇挑重担……

       而 我上学时却去同学家院子里上树捉虫玩耍，却因此旷课，老师也因此家访。少不了挨母亲的竹片抽，娘的一顿责骂。课间十分钟，我将攥在手里好几天的五分钱，和同学一起，跑到学校旁的食品展销会里买甘草姜解馋，错过了上课铃声，被老师罚一节课教室门口站。

       可我的学习成绩也不差，一年级放寒假，哥在父母面前念我的成绩单：“……弟学习成绩真好，课本丢了，语文、数学都还九十分以上。我可没那么能干！评语也都是优点，缺点就是上课积极举手发言，下课却不爱说话。”“下课不爱说话也算缺点？”母亲高兴了，吃饭时多夹两块肉我碗上！

        为了勉励自己，我将一百分的考卷藏在文具盒里，直到它分崩离析破烂不堪。三年级第一次学写作文，老师讲个故事，叫同学们写成文章。全班我写得最全，老师给我高分，我从此喜欢斟词酌句，爱上了写文章。

       人都四十多岁了，相隔近三十年了，眼尖的初中语文老师竟一眼就认出了我，还记得、叫得出我的名字。当他惊讶地看见，下岗失业的我在大街上，开店摆摊做生意，宛惜地问我：“没上大学深造？”我低头默默无言对答。我知道无论如何解释都是那样苍白，都辜负了老师寄予的厚望，都消弥不了老师心中的缺憾。我只能默默地看着老师失望的身影，渐渐消失在远方。直到现在我都怕见到他犀利责备的眼神，宛惜失望的脸庞。

        我也爱好文艺，喜欢歌唱。可不知是家真的贫穷，还是母亲偏心，我没有一件能穿得出去的衣裳，读书时我一直没上过舞台演唱。可我还是默默地歌唱，还唱得惟妙惟肖、有板有眼、有模有样。从儿歌《火车向着韶山跑》，《井冈山下种南瓜》；到关牧村的《请到青年突击队里来》、邓丽君的民间小调、苏小明的《白兰鸽》、小彩舞的《重振河山待后生》、杨洪基的《滚滚长江东逝水》、那英的《山沟沟》……我都能唱。参加工作了，当歌声在车间厂房里响起，也能赢得工友同事们的喝彩、欢呼、鼓掌。

          ……

           走过了山沟沟

           别说心里太难受

           走过了山沟沟

           心里话儿向谁说

           请听我唱首歌

           唱得白云悠悠

           唱得大河奔流

       我想我就是那山沟沟里走出的少年，因贫穷而不知所措，因贫穷而苦苦挣扎。回望人生路上，崎岖坎坷，酸甜苦辣；岁月流逝，时光荏苒，谁能把青春挽留？谁能给逝去的青春补偿？年轻时或许能，现在人都己经老了，还能唱得白云悠悠，唱得大河奔流吗？

       记忆的海洋里，觅一处宁静的港湾，驾一叶轻舟，驶向年少的彼岸。踏寻青春的足迹，寻觅年少的时光。

       年华刀凿，已不再是青春年少的模样。几十载的沧海桑田风雨沧桑，镜中的自己，头发花白，皱纹爬满脸庞。人将老去，心中却还向往青春年少的时光，尽管穷涩贫寒，理想化乌有，梦成空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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